■鐘揚的故事③
阿里無人區(qū),海拔4500米以上,有氧生物難以生存;雅魯藏布江懸崖邊,云遮霧罩、巖石壁立,令探險者望而卻步。
在“生命禁區(qū)”,格;B強綻放。16年來,一位中國科學家的生命之花與之呼應(yīng),靜默開放在這高原上。
2001年,醉心基礎(chǔ)科研的復旦大學教授鐘揚瞄準了西藏:這里獨有的植物資源未受到足夠重視,物種數(shù)量被嚴重低估,即使在全世界最大的種質(zhì)資源庫中,也鮮見西藏地區(qū)植物影子。
為填補這一空白,鐘揚踏入青藏高原“生命禁區(qū)”。這一進入,就是16年。
鐘揚知道,越是海拔高、植被稀疏、蓋度小的地方,植物越是有研究的價值,但也必須面臨更多體能上的挑戰(zhàn)??
牦牛皮搭建的帳篷里嚴重缺氧,煤油燈點不亮,添加酒精也只能勉強點燃一分鐘;冬季,蓋三床被子也無法抵御寒冷,長夜無眠;高原反應(yīng)強烈,頭暈、惡心、無力、腹瀉是家常便飯……鐘揚慨然面對:“科學研究本身就是對人類自身的挑戰(zhàn)!”
有人質(zhì)疑:為什么要花那么多時間,在那么苦的地方奔波采集種子?
鐘揚說:“眼前看,的確沒有經(jīng)濟效益。但國家需要、人類需要這些種子。做基礎(chǔ)研究,心里想的就是‘前人栽樹、后人乘涼’!
復旦大學生命科學學院教授盧寶榮說:“很多人一輩子就是做采樣,也有很多人讓學生去做一線采集工作,鐘揚最難得的貢獻不僅于埋頭一線,還為西藏當?shù)嘏囵B(yǎng)了一批采集生力軍!
援藏16年,鐘揚培養(yǎng)了6名博士、8名碩士,幫助西藏大學建立了植物學研究“地方隊”,在進化生物學領(lǐng)域形成了與日本、歐美三足鼎立的格局。
這需要承受苦痛、付出代價,甚至是生命的代價??他用4000萬顆種子,告訴了他堅守的答案。
鐘揚離去后,越來越多的人為他的故事所震撼:“很抱歉以這樣的方式認識您……向您致敬!”
提起鐘揚,曾與他合作863項目的科技部生物中心副主任孫燕榮不無哽咽:“鐘揚老師就像高原的格;,現(xiàn)在,人們終于聞到了它的花香!
在藏語里,“格!币鉃樾腋!⑶趧、美好時光。孫燕榮說,鐘老師總是把美好的時光帶給周圍的人,從未見過他抱怨或不快,不正像格桑花兒嗎?
“美麗而不華貴,纖細卻堅韌挺拔。高原有了這種花,西藏才美得不可方物;基礎(chǔ)科學界有這樣一朵花,我們走近他,前行時更有了力量!”
青藏高原壯美如畫,原野青草搖曳如歌,格;▋涸谑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