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喜馬拉雅守護者》--讀后感守護,是一種信仰
我讀《喜馬拉雅守護者》心中有一種歡喜,像是重回拉薩,看天空中矮矮的云壓過來,我便恣意地躲到云的影子里去;心中另有一種憂愁,像是復又高反,沒日沒夜的吐和頭疼,大口大口的喘氣卻覺得于事無補,大有此去萬事空的錯覺。
我去西藏的時候,對高原沒有戒備心,所以買了機票,便空空地去了。
對我漫不經心而又盲目的熱愛西藏,高反這位同學毫不留情。于是我從機場大巴下來,便抱在垃圾桶旁邊,涕淚并流,狂吐不已。自此開始了長達24小時無日無夜的高反。
在此之前,我對西藏的了解,僅留在天涯帖子里,那里有醉人心魄的藍天白云和漫無邊際的宗教信仰。高反過后,我又活過來了。
布達拉宮的轉經筒轉走了心中的浮塵,納木錯的湖水將憂慮滌地無類,南迦巴瓦的云遮霧繞伴著奔騰咆哮的雅魯藏布江,似是身臨仙境;在蜿蜒的山路上轉了個彎,厚厚的云層中間,陽光直不楞登射下來,羞澀的南迦巴瓦便在云的縫隙里露出崢嶸,那一刻,敬畏替代了所有。
喜馬拉雅就這樣展現(xiàn)在眼前,一個名詞轉換成了一幅觸手可及的風景畫。我在畫外,也在畫里。
“南伽巴瓦,沒有被攀登過的處女峰。和大自然相比,人類何其愚蠢。總是以為攀登過便征服了。細想,我們存在之前它便存在了,我們離開之后它依然傲然挺立。不曾有任何改變。在自然面前,我們太渺小,那些煩惱,微不足道!边@是去西藏時寫的微博。
那幾天,我微博里出現(xiàn)頻率最高的詞語是:渺小。(m.nftape.cn)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,任何的文字修飾,都已變得蒼白無力。當我回來后,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機緣巧合,得到了這本書,作者蔣玲便把我又帶到了西藏。這本書講述了一個特殊的團隊——喜馬拉雅商業(yè)登山服務團隊,這個服務團隊在國內的發(fā)展及在登山活動中發(fā)生的不為人知的故事。
如果不是這本書,大約我從來也不會了解到那些無名英雄,那些故事自然無從知曉。登山,始終是少數(shù)人的運動。
媒體對登頂成功的人們大肆宣揚,于是他們很容易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里“揚名立萬”,然而卻很少人去了解他們登頂背后付出更多的高山協(xié)作、高山向導、登山修路組和后勤們。
這樣的團隊大部分是由藏區(qū)的青年組成,他們在喜馬拉雅腳下出生,在喜馬拉雅腳下成長,他們攀登并守護著喜馬拉雅,他們?yōu)楸姸嘁庥实窍柴R拉雅的登山者實現(xiàn)夢想而付出,竊以為,他們才是更偉大的人。
“高山向導:高山向導是在登山活動中為隊員或客戶提供安全保障、技術指導和相關服務的專業(yè)人員!
“高山協(xié)作:負責整個登山活動建營、運輸、接應(燒水、背負、協(xié)助)登頂隊員以及救援等工作任務。”
“登山修路組:主要負責打通雪山艱難險路,保障各國登山組織團隊順利登頂。一般由5到10名技術嫻熟,體能過硬人員組成!
“后勤:是指一項通曉全盤、溝通上線、綜合服務的工作。”
如果我沒有去過高原,沒有見過喜馬拉雅,讀這本書的時候,我多半是帶著抽象的敬畏心來欣賞吧?我想。
可是一個曾經在海拔五千米的皚皚雪山,在不分東西南北一望無際的白,“突突突突”頭皮發(fā)緊的高原反應如影相隨,即便大口大口呼吸也不能舒緩的人看起這本書的時候,仿佛走進了登山學校的向導們中間。我的心情隨著書中的情節(jié)發(fā)展“一會兒歡欣,一會兒憂慮”。
作者對文字的駕馭能力很高,她的很多句子讓你如臨其境,亦讓懷念拉薩的我,感觸頗深。
當我看到作者寫:“拉薩的天空總是藍得像一塊沒有裂痕的寶石”在心里默默點下一個又一個贊,我想起在念青唐古拉山看到納木錯的那一刻,心境澄明;
當我看到“齊美身高一米八,雪深沒過他的胸,他感覺自己像是在沙漠中游泳,掙扎半天也前進步了半步!边@句話似乎又讓我感受到了在米拉山口皚皚白雪里,高反的我寸步難行的情景;
當我看到尼瑪校長從矮矮的平房里組建了登山學校,打心眼里覺得開心;當我看到他們早上集合時不小心“上廁所時淋濕了”一個學生,笑得我在床上打滾;當我看到登山學校的次仁旺姆和阿旺扎西結為伉儷,忍不住微笑著跑到微博上去搜索他們的信息;當我看到奧運會珠峰火炬?zhèn)鬟f,(www.mrnum.Com)心跟著天氣跟著修路隊一陣一陣發(fā)緊;當我看到歐珠和老吳登頂后老吳發(fā)病去世,當我看到吉吉丈夫因飛來的碎石世,眼淚便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來……
常常有人說,“這世間,除了生死,哪一件不是小事?”而對于登山服務團隊的每一個成員來說,他們的工作便是在生死之間徘徊。喜馬拉雅公平的對待每個人。時速20km的風、漫天飛揚的雪均勻地打在每個人身上,每個人腳下都有稍不留意便會墜落的懸崖。不管你是誰,在登山過程中,隨時面臨著生與死的考驗。山在前方,亦在腳下。
遠方是浪子的誘惑,喜馬拉雅是登山者的誘惑。遠方在哪里?浪子不知道。而喜馬拉雅,一直站在那里,巋然不動。以前,現(xiàn)在,未來。
讀完這本書之后,在寫這一段的時候,我很糾結。我想起那些因為堅持成功登頂?shù)娜,也想起因為堅持而去世的老吳。我想替喜馬拉雅問他們:“嗟爾遠道之人胡為乎來哉?”
又想起書中旺姆登頂后說過一句話:“阿扎老師,你知道嗎,登頂?shù)臅r候我就想,這下死了也值了。”如果說必須到達是登山人狂熱的夢想,活過一次,或許就是堅持最好的解釋。對于大多數(shù)人來說,他們追求人生有一次成功的登頂,皚皚的白雪告訴他們曾經活過一次。
可是對于幫助他們實現(xiàn)登頂夢想的登山向導和登山協(xié)作們來說,他們在一次又一次的登山“約會”中,死去活來。他們以登山服務為生,直射的陽光給了他們曬傷的皮膚,沒有霧霾的藍天給予他們最純粹的心靈。他們生活在雪山的懷抱里,他們在轉經筒的輪回里超脫,他們用腳丈量著雪山的路,這里是他們的家園,守護喜馬拉雅,守護他們的家園,這是他們的宿命,也是他們的信仰。我曾經空空地去,也空空地歸來。但我知道,一切都不一樣了,我的心留在了那里。
一如我讀這本書,我似乎記住了所有的故事,然而卻忘記了這本書在講什么。那些故事像是在夢里曾經上演的情節(jié),如夢如幻。不管高山向導們在哪里,在做什么,這些已經都不重要,因為他們將會永遠守護著喜馬拉雅,那是他們的來處,也是他們的去向,永遠永遠。